家父漢高祖

歷史系之狼

歷史軍事

漢帝十年
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,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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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九章 長與安

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

2023-9-25 22:35

  “師父,我實在是不明白。”
  “哦?妳有什麽不明白的?”
  “您當初多次拒絕陛下的善意,只為了自己心中的抱負,可如今卻如此積極的答應殿下之請求……這又是為何啊?難道陛下還不如殿下嗎?”
  “妳懂什麽?!如今陛下不在,國事落在了殿下的身上,殿下年少,勤勉治政,今殿下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我若是為了些虛名而拒絕,成何體統啊?!”
  弟子聽到老師的話,心裏更是多了對師父的敬重,急忙行禮稱受教。
  看到弟子明白了,夏無且欣慰的點著頭。
  隨即,他擡起頭來,看向了面前的長安城。
  不容易啊,我終於可以回長安了!!
  夏無且激動的看著面前這座雄威巨城,眼眶都有些泛紅……本以為自己得死在外頭,沒想到,陛下居然……咳咳,是殿下居然有求於老夫!
  殿下召見,自己當然是要去的,殿下年少,需要自己的扶持啊。
  不過,這樣似乎還不是很穩妥。
  他對著壹旁的弟子說道:“良……妳稍後就去隴西那邊考察壹下當地的醫館,對了,也註意壹下陛下的動向,問問陛下的情況……這許久不見,我對陛下也格外思念啊,若是知道陛下有要歸來的消息,記得及時派人通知我,不得耽誤!”
  安排好了放風的,夏無且這才安心的來到了城門口。
  “這不是夏公嗎??”
  城門口,呂產笑呵呵的看著面前這老人,有些隨意的行了禮,算是拜見。
  他的輕視讓幾個弟子都格外不滿,夏無且卻很是認真的回禮。
  呂家雖然沒有名列三公九卿的大臣,但是本身已經算作皇族的壹部分,深得陛下信任,就說呂家這壹代兩個當家兄弟,呂家如今兩府並立,壹個是呂澤留下的周呂侯府,壹個是呂釋之留下的建成侯府,兩府的家主分別負責長安的防備和皇宮內的安危……這是何等的信任,因此他們的官位雖然不高,但是也沒有什麽人敢去招惹他們。
  “請進去吧。”
  呂產倒也沒有為難他們,轉身放行。
  長安還是當初那個熱鬧的長安,聖天子的離開似乎並沒有在這裏引起什麽風波,壹切都是風平浪靜。
  夏無且沒有急著去拜見殿下,反而是在長安之內轉了起來,他許久都不曾回到這裏了。
  而此刻的厚德殿內,劉安跪坐在上位,聽著某位大臣的稟告。
  “兄長……能找出這些言論到底是出自哪裏嗎?”
  前來稟告的大臣乃是劉安的兄長城陽王劉章。
  劉章還有壹個身份,繡衣府的主官。
  劉章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太子,陛下離開已經有段時日了,在這些時日裏,這位太子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,首先就是與群臣的問題上,太子跟陛下不同,與群臣是以禮相待,哪怕有了看法上的沖突,也從不打罵羞辱,跟陛下截然相反,他那和善的性格,倒是讓群臣極為喜愛,被劉長踐踏了那麽久的尊嚴,如今算是找回來了,皇帝開始尊重自己了,這才對嘛!
  雖然廟堂裏格外和氣,君臣其樂融融,可實際上,在劉章的眼裏,君臣的沖突卻是在壹瞬間暴漲,這局面比過去激烈了數十倍……在最開始的壹個月裏,群臣還能按耐住自己,不輕意妄為,但是當他們熟悉了當今的殿下之後,爭鬥迅速上了壹個臺階,他們在不斷的試探劉安的底線,作為壹個新手執政者來說,劉安有個很大的缺點,他還不曾殺過人。
  群臣再次以禮派為自己的突破口,試圖將學術上的爭鋒引到廟堂裏,加大對整體儒家的打擊,他們似乎料定了這位酷愛黃老的新君壹定會答應自己。
  他們吃定了!
  可劉安壹眼就看破了他們的想法,他們要對付的不是儒家,而是占據了要位的先皇重臣……若是加大對整體儒家的打擊,那張蒼呢?賈誼呢?欒布?陸賈?阿父新制定的禮?他們這就是在給自己挖坑,順帶著想將自己上頭的人拽下來,自己爬上去。
  劉安的應對方式很是奇特,他幹脆直接找來了太學裏的儒生們,當朝策問。
  無論敵人想要做什麽,將戰局引到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就對了!
  劉安通過這場策問,穩固了新禮,並且安撫了受傷嚴重的儒家。
  在馮唐的勸諫下,他將兩位彈劾儒家的大臣下了牢獄,交由晁錯來審問。
  這才彌補了他威望上的缺陷。
  只是,局勢上的這種波動卻越來越強了,群臣互相彈劾,或者反對廟堂的政令,說難聽點的,他們不是很將這位年輕的君王放在眼裏,遠沒有劉長在時的那麽老實。
  可無論是呂後,還是皇後,又或者是呂祿,都選擇了沈默,任由劉安自己來應對這些。
  “殿下在年前下令,廣開考核,以平民為主,到目前為止,大漢各地已經招開了四百五十七次考核,招取了壹千六百多名官吏……群臣本來就有些不滿,殿下的考核要求苛刻,多是平民百姓才能通過,這影響了他們的族人出任官爵的利益……您現在又下令要對在位的官吏進行考核,兩次未通過者要革職……當初那些憑借著自己的家族和所謂孝名來擔任官吏的人,哪裏能通過這樣的考核呢?他們是不想丟了官位,因此紛紛活動……”
  “近期內關於您的流言,並非是在長安出現的,先是在地方,然後傳進了長安,長安裏的那些人,沒有留下什麽把柄。”
  劉章瞇著雙眼,心裏也有些憤怒。
  因為劉安對官吏體系大刀闊斧的革新,很多地方都出現了謠言,說太子準備謀反。
  他們說太子要換掉劉長所安排的官吏,換上自己的心腹,就是為了徹底把控大漢,這鐵定是不願意歸還大權,是準備要謀反了!
  這樣流言迅速在各地流行,引起了壹定的影響。
  這將劉章氣的牙癢癢,以為陛下不在我就不敢殺人了是吧??
  繡衣大規模出動,鎮壓那些傳播謠言的,甚至直接以誹謗太子的罪名處死了幾個,可謠言最可怕的地方,就是他難以被徹底殺死。
  劉安看起來卻很平靜,他咧嘴笑了起來,這笑容有點眼熟,劉章都楞了壹下。
  “兄長不必著急……他們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,這說明他們開始急了,他們開始害怕了……我的政策是正確的……就是要廣招有才學的官吏,並且對當今的官吏們進行反復考核……官吏的質量往往決定了政策的執行,那些酒囊飯袋,讓他們享受富貴已是仁德,我是不會留下他們禍害地方的。”
  “可是……這謠言對妳極為不利……”
  “怎麽,兄長擔心阿父聽說後來誅殺我嘛?”
  劉章又說道:“我只是擔心會影響殿下的名譽……”
  “影響不了……卻可以為我所用……散布謠言,離間陛下與太子,這是何等大的罪名啊……我正愁沒有什麽借口呢……他們倒是送來了壹個,兄長,以後再拿人的時候,知道該用什麽理由了吧?”
  “哈哈,何必那麽麻煩?王公那裏有個甲,那可是立下過赫赫功勞的甲,功勞都可以封侯了……”
  兄弟兩人談論了許久,劉章終於離開了厚德殿,在他離開之後,呂祿方才走了進來,無論是在劉長時期還是劉安時期,呂祿都保持著與外臣的疏遠關系,就是對群賢,呂祿也很少主動進行聯絡……對這種機密對話更是會采取躲避的態度,這倒不是他怕引起陛下的忌憚,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考慮,呂家已經足夠強大了,沒必要了……再繼續加強呂家的權威,那反而不是什麽好事。
  “舅父……”
  “呵,是來說那些謠言的事情吧?”
  “當初陛下還在的時候,這廝壹抓壹個準,弄得長安道路以目,如今怎麽就沒了這番氣魄?”
  呂祿對劉章的無力有些不滿。
  劉安卻解釋道:“是我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……我不想讓廟堂的精力耗費在爭鬥之事上,我想在阿父回來的時候,能為大漢的改變而感到驚訝……”
  呂祿笑了起來。
  “妳做的已經夠好了……太後對妳很是滿意,妳這壹上任,改變官吏的資格考核,又是擬定政績考核,不合格的都被妳驅逐了出去,官吏質量大大改善……還有那個報紙,都快被妳玩出花了,詩歌報,小說報,經商報……甚至還有蹴鞠報??嘖,還是妳們年輕後生敢想敢做啊,各地的報業興盛,我壹上街,滿街都是賣報的小後生……”
  劉安很是在意官吏的問題,對官吏的升遷,考核,資質等問題都進行了革新,並且取得了壹定的成果。
  而他最大的成果還是在報紙上,他推動了報紙私營化的進程,使得民間報刊如雨後春筍般紛紛探出頭來,並且還給這些報紙行業壹定的資助,民間報紙流通量暴增,各地百姓對世界的認知也在加強。
  “這還是要多感謝您的相助……若不是舅父出面資助,哪裏能如此之快呢?”
  “不提這些,等陛下回來的時候,就是這些,都足以讓他驚訝了。”
  “不……舅父,報紙只是途徑而已,我想要做的,並非是單純的發展報紙行業……您知道韓嬰的忠君主張嘛?”
  “當然知道,妳準備……”
  “對,我準備通過這些途徑來宣揚大壹統忠國之思想,為大漢締造國家意識,民族意識……增加大漢各地百姓對大漢的認同,對自我的認知……我已經開始讓門客們編寫相關的內容,很快,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所有的啟蒙學府,以及報紙上……我準備掀起壹場文學狂潮,我還準備在奉常府設立六種獎賞……”
  “獎賞以文載道者,以工強國者,以醫救民者……”
  呂祿皺了皺眉頭,“殿下……您前不久還召見夏無且,說是要設立新府邸,開啟醫療體系……妳這要做的事情會不會有點太多了?”
  “是有點多,所以才需要國中賢良的相助啊。”
  “我不怕他們做錯,就怕他們太閑了……”
  “若是他們跟劉賜壹樣,整日無所事事,閑的發病,才是最要命的……不說劉賜了,剛才城陽王帶來了消息,人快到了,做好準備了嗎?”
  ……
  “我就是不讓開,妳能如何啊?家父大漢皇帝,我大哥如今就在厚德殿內治政?!誰敢抓我?!”
  劉賜高高揚起頭來,自從劉長離開後,他的生活變得極為愜意。
  他已經有五天不曾挨過打了!
  上次挨揍還是因為有人直接到皇宮給阿母告狀,阿母可不像阿父那樣知道長安裏發生的每壹件事,只要自己做的低調點,就不會挨揍。
  董仲舒和夏侯賜站在他的身邊,董仲舒清了清嗓子,看著面前的這些人,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,“大王……”
  “妳怕什麽?!”
  “現在是我大哥治理大漢,他們能將我如何啊?”
  劉賜很是猖狂的說道。
  夏侯賜在壹旁附和道:“是啊,妳是諸侯王啊,天下哪有敢讓諸侯王給自己讓路的!我們就不讓,妳就說要不要撞死他們?妳開口我就撞過去……”
  原來是劉賜他們三人偷了車去城外玩耍的時候,正好擋住了他人的車,劉賜這個是屬於逆行了,可他當然不在意這個,我可是諸侯王啊,我怎麽可能讓路呢?
  唯獨董仲舒,此刻害怕極了。
  “大王……馬……您看他們的馬……”
  劉賜看向了他們那拉車的駿馬,頓時眼前壹亮,拉車的這五匹馬各個英俊高大,而且還都是同壹個顏色的,跟他們的馬比起來,自己拉車的那馬簡直慘不忍睹……劉賜了然,朝著董仲舒眨了眨雙眼,大聲叫道:“我的兄弟說了,妳們擋了我的道路,只要將馬給我留壹……不,兩匹,我就饒了妳們!!”
  董仲舒只覺得眼前壹黑。
  “大王啊……五馬啊……五馬啊!!”
  “啊?五匹馬全部留下??這樣不好吧,他們豈不是要走著進城了?我素來覺得妳是個君子,怎麽說出了強盜般的話呢?”
  對面那個駕車的看著劉賜的臉,倒也不生氣,只是樂呵呵的,低聲跟馬車裏的人說著什麽,看起來壹點都不著急,他們身後有很多的武士和騎士,這些人也是熟視無睹。
  劉賜不讓路,主要也是看不慣他們這排場,劉賜跟劉長壹樣,喜歡自己有大排場,卻不喜歡別人的大排場。
  夏侯賜猛地驚醒,開口說道:“大王,這不對啊!”
  “嗯?”
  劉賜也急忙醒悟,“對啊,五匹馬??諸侯王??長安除了我和二哥還有哪個諸侯王?”
  “這是要謀反啊!!”
  劉賜急急忙忙的開始掏出了馬車裏備用的強弩,就在這個時候,對面的馬車走下來壹人。
  那人看起來很是年輕,比起大哥也大不了幾歲,劉賜並不認識他,可他的模樣很是熟悉,居然跟阿父有些像……他穿著很是華麗的衣裳,走下馬車,瞇著雙眼,盯著面前的劉賜。
  “劉賜是吧?”
  “妳誰啊?!”
  “我是誰?我今天讓妳知道我是誰……來人啊,將這廝給我抓起來!!”
  那人卷起了衣袖,對左右下令,劉賜等人來不及跑,就落在這人的手裏。
  馬車內,劉賜和夏侯賜揉著屁股,小心翼翼的看著與他們同坐的年輕人,董仲舒很是恭敬的坐在壹旁,他倒是沒有挨揍。
  劉賜看著馬車外頭的情況,忽然咧嘴笑了起來。
  “大人……”
  “現在知道我是妳家大人了?”
  “知道了,知道了,看您這模樣就知道是我家大人,聽您口音……是齊地的?不知是我哪壹個兄長啊?”
  劉賜也是覺得倒黴,這壹出門就遇到了諸侯王,這人也不說自己是誰,直接按著自己就是壹頓揍,邊揍還邊笑,似乎很享受揍自己的感覺,簡直就是離譜!
  明明大家都是諸侯王,妳不過年長幾歲,就可以揍自己嗎?
  等見到大哥,妳就看我如何告狀吧!
  那人並沒有回答劉賜,再次安心的看著馬車外的世界。
  “許久不曾外出……都不知這壹路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。”
  三個小家夥安靜的坐在車內,劉賜還是偷偷跟其他兩個人比劃著,他們向來是不吃虧的,頭次被人這麽揍,壹定要想辦法報復回來!
  就在幾個人暗中示意的時候,馬車忽然停了下來。
  那人探出頭看了壹眼,隨即說道:“下車!”
  劉賜等人乖乖下車,再次朝著前方看去,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前來迎接的人,為首的居然還是大哥劉安。
  劉安看著他們三個從馬車上走下來,壹臉的愕然。
  劉賜揉著屁股,嘴裏抱怨著,看到大哥,他心裏也就沒有方才那麽懼怕了。
  有種的妳現在打我呀??
  那人看到劉安,笑著上前,兩人相見,劉賜正要開口,劉安卻先行禮拜見。
  “仲父!!”
  那人點著頭,“安,愈發的英俊了……許久不見,聽聞妳成家了,可曾有了孩子啊?”
  “還不曾。”
  劉安畢恭畢敬的站在壹旁,認真的回答。
  劉賜卻懵了……
  仲父??不是兄長嗎??
  難道是……
  膠東王劉建低頭看向了他,“現在知道我是妳哪位兄長了嗎?”
  “是我膠東王大哥……不,是膠東王仲父……”
  劉建哈哈大笑,隨即猛地皺著眉頭,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,他看向了迎接的群臣。
  “哪個是晁錯?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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