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百五十四章 家族軍隊
漢天子 by 六道
2020-3-13 17:42
劉秀眉頭皺得更緊,凝視著面前的魁梧大漢,壹字壹頓地說道:“我再說壹次,讓開!”
魁梧大漢幹笑道:“劉將軍,我家公子若責怪下來,小人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就聽沙的壹聲,劉秀的佩劍已經出鞘,他還沒反應過來,劉秀的手臂已向前壹揮,耳輪中只聽啪的壹聲脆響,赤霄劍的劍面結結實實地拍打在魁梧大漢的臉頰上。
魁梧大漢悶哼壹聲,身子橫著飛撲了出去,壹頭搶在地上,再看他的半張臉頰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,只眨眼工夫,他的半顆腦袋都快變成豬頭。
這還多虧劉秀有手下留情,只是用劍面拍,如果用劍刃劈砍的話,他的半顆腦袋都得被砍飛。
劉秀看也沒看倒地不起的魁梧大漢,目光掃向其他人,沈聲說道:“如還有阻攔者,壹律以軍法論處,格殺勿論!”
“是!”劉秀身後的鄧禹等人紛紛答應壹聲,緊接著,人們把佩劍、佩刀都抽了出來。
見狀,堵住宅門的那些漢子們嚇得臉色壹變,人們低垂著頭,連連向兩旁退讓,不敢再阻擋劉秀。
劉秀壹甩袍襟,大步流星地走進宅子裏。
宅子的前庭,有壹名仆人倒在地上,血流滿地,另有壹名仆人跪坐在旁,身子哆嗦個不停。
劉秀走上前來,低頭壹看,流血的家仆是胸膛中劍,前後兩個血窟窿,屍體已經涼透了,他看向跪地的那名仆人,問道:“他們在哪?”
那名仆人顫巍巍地擡起頭,看眼劉秀,然後急忙向前叩首,顫聲說道:“大人饒命!大人饒命……”
劉秀抓著仆人的衣服,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,再次問道:“我問妳,他們在哪?”
“在……在後院……”
“帶我過去!”劉秀松開手,示意仆人在前引路。
仆人提心吊膽的走在前面,時不時地側頭瞥眼身後的劉秀。
時間不長,仆人把劉秀等人領到後院,這裏聚集著不少人,院中有對中年夫婦正跪坐在地,相互擁抱著大哭。
另有幾名仆人和丫鬟跪在中年夫婦身後,壹個個縮著脖子,耷拉著腦袋,哆嗦成壹團。
在壹間房門前,站著三人,中間為首的那位,正是劉恭,而他身後的房間裏,還時不時地傳出女人的尖叫和哭喊聲。
劉恭認識劉秀,關系談不上有多熟,但大家都是同宗的親戚,以前當然有見過面。
其實劉恭根本看不起劉秀這個人,在他眼裏,劉氏宗親當中,劉秀和他二哥劉仲都算是比較沒用的人。
可劉秀有位了不起的大哥,就算他再怎麽沒用,因為他大哥的關系,現在的劉秀已儼然成為柱天都部的二號人物,劉恭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。
他哈哈壹笑,說道:“阿秀,妳也來了!”
說著話,他向前走了幾步,來到劉秀近前,笑得別有深意,向背後的房間努努嘴,笑問道:“阿秀,妳也聽說孫家小姐的美貌了?”
劉秀沒有和劉恭多說壹句,上來就直接壹腳踹了出去,正踢在劉恭的肚子上,把後者踹得噔噔噔連退了三大步,壹屁股坐到地上。
劉恭都傻了,坐在地上,呆了片刻,身子側倒,在地上佝僂成壹團。
他壹邊捂住疼痛難忍的小腹,壹邊惡狠狠地怒視著劉秀,咬牙切齒地喊喝:“劉秀,妳瘋了?”
“拿下!”隨著劉秀壹聲令下,朱祐大步上前,壹腳踩在劉恭的背上,從後腰扯下繩索,拉肩頭攏二背,將劉恭捆了個結結實實。
另外兩名大漢見狀,立刻上前阻攔。劉秀沈聲說道:“壹並拿下!”
蓋延和李通壹左壹右,迎上兩名大漢,與他二人打到了壹起。與蓋延對戰的漢子,連壹回合都沒走過去,被蓋延壹巴掌糊在臉上,當場就被打懵了,撲倒在地。
李通沒有蓋延那麽好的本事,和對方打了幾個回合,才將其制服在地。
劉秀從眾人當中走了過去,到了房門近前,隨著咣當壹聲,他壹腳把房門踹開。突如其來的巨響聲,讓屋裏的男女同時傳出壹聲尖叫。
壹名赤身裸體的青年從床榻上跳了下來,隨手拿起佩劍,抽劍出鞘,厲聲問道:“什麽人?”
進來的劉秀看眼赤裸裸的持劍青年,再向他身後看看,床榻上坐在壹名女子,具體長什麽樣子,看不真切,披頭散發,整個身子都縮在被子裏,嚶嚶地哭泣著。
劉秀深吸口氣,壹步步地向赤裸青年走了過去。
後者定睛壹看,忍不住噗嗤壹聲笑了,他將擡起的佩劍放下來,歪著腦袋,慢悠悠地說道:“我道是誰,原來是阿秀啊!我說阿秀,這種事咱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,是不是應等我完事了,才能輪到妳啊?”
看著赤裸裸站在那裏,還振振有詞的劉謹,劉秀氣得牙根都癢癢。他強壓怒火,語氣平緩地問道:“私闖民宅,霸占民女,劉謹,妳可知罪?”
這名赤裸青年正是劉謹,聽聞劉秀的話,他先是壹楞,而後哈哈大笑起來,將手中佩劍向旁壹丟,走到劉秀面前,拍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行了行了,阿秀,妳也別用這個來壓我了,我讓妳先上總行了吧!”說著話,他又向劉秀咧嘴壹笑,從他身邊走了過去。
劉秀握緊了拳頭,側頭喝道:“仲華、子陵,將他拿下!”
隨著劉秀的喊喝,鄧禹和嚴光箭步到了劉謹的左右,壹人制住他壹只胳膊,將劉謹強行摁跪在地。
見劉秀對自己動真格的了,劉謹怒然大怒,回頭大喊道:“劉秀,妳若是和孫家小姐有壹腿,就他娘的早說,妳現在想公報私仇?”
劉秀沒有理他,轉身就往外走。劉謹急了,吼叫道:“劉秀,放開我,聽到沒有,立刻放開我,不然這事我們沒完!”
已然走到房門口的劉秀突然停下腳步,扭轉回頭,看向劉謹,冷聲說道:“這事當然沒完!私闖民宅,霸占民女,依漢律,當斬!”
劉謹楞了片刻,武官扭曲,厲聲吼道:“妳敢?”
劉秀眼中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,直勾勾地看著劉謹,幽幽說道:“妳可以看看,我到底敢不敢!”說完話,他再不理會劉謹,邁步走出房門。
到了院子裏,他來到那對中年夫婦面前,拱手說道:“孫先生、孫夫人,劉恭、劉謹胡作非為,目無法紀,我代他二人,向兩位道歉。”說著話,他壹躬到地。
那對中年夫婦呆呆地看著劉秀,久久回不過來神。
他倆不說話,劉秀就壹直保持著躬身施禮的姿態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中年夫婦才相互攙扶著站起身,向旁連連閃躲,顫聲說道:“大……大人折煞小人了……”
劉秀挺直身形,面色凝重地說道:“兩位放心,對於劉恭、劉謹之惡性,柱天都部定會給孫家壹個交代!”
說著話,他回頭看向被摁跪在地的劉恭、劉謹二人,眉頭緊鎖,沈默不語。
劉恭、劉謹不僅是劉氏宗親,而且還是大戶出身,他們兩家的投奔,連家仆帶門客、護院,總共帶來有幾百號人。
若是殺了他二人,弄不好這兩家都會反水,但若不殺他二人,軍紀將無法嚴明,以後類似的事件還會層出不窮。
就在劉秀心思急轉,權衡利弊的時候,又有壹群人走進院中。
為首的壹位,正是劉秀的大哥劉縯,跟在後面的,還有很多的劉氏宗親極其下人。看清楚院子裏的情況,人們無不是大吃壹驚。
只見劉恭、劉謹都被摁跪在地,捆成了粽子,尤其是劉謹,渾身上下,壹絲不掛,此情此景,讓劉謹的父親劉湧都羞紅了老臉。
劉湧深吸口氣,大聲問道:“謹兒,這是怎麽回事?”
“父親救我!劉秀公報私仇,他要殺孩兒!”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,劉謹的底氣壹下子足了起來,但表現上,他卻壹把鼻涕壹把淚的大哭起來,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劉湧臉色頓是壹沈,轉頭看向劉縯,問道:“伯升,這是怎麽回事?文叔為何要殺犬子?”
沒等劉縯回話,他身後的人群裏又走出壹位,這位身材高大,生得虎背熊腰,他正是劉恭的親哥哥,劉稷。
在南陽劉氏宗親當中,於武力上能和劉縯有壹拼的人,只有這位劉稷。
據說在劉稷在十五歲的時候,就曾徒手殺死過猛虎。現在的他正值壯年,更是有萬人不敵之勇。
劉稷這個人,天不服,地不服,但只佩服劉縯,劉縯創建柱天都部,於舂陵起事,劉稷都是最積極的響應者之壹。
此時,劉稷走出人群,震聲喝道:“我看誰敢傷我弟弟?”
論輩分,劉湧是劉縯的族叔,論武力,劉稷是劉縯麾下的頭壹號猛將,他二人出面質問,讓劉縯也有些為難。
他先是向劉湧和劉稷擺擺手,示意他二人稍安勿躁,然後他對劉秀說道:“阿秀,有什麽話,妳先把劉恭、劉謹放了再說。”
“不行!”劉秀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劉恭、劉謹二人,不僅私闖民宅,還強行侮辱孫家的小姐,按漢律,理應斬首,以儆效尤。”
李湧正要反駁,但劉恭聽聞這話可急了,大聲辯解道:“我私闖民宅是不假,但強暴孫家小姐的事可和我沒關系,我當時可是在外面,劉謹在孫家小姐的閨閣裏都做了什麽,我根本就不知道!”
劉恭還算機靈,眼瞅著事情已經鬧大,連劉縯都來了,他趕緊把自己先摘出去,私闖民宅,無論按照哪個朝廷的律法,都罪不至死,自己也沒必要非和劉謹捆綁在壹起,幫著劉謹分攤責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