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衣

上山打老虎額

歷史軍事

張靜壹頭痛欲裂,腦子裏像是灌了漿糊壹樣。
眼皮猶如千斤重,使上了全身的氣力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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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財源滾滾來

錦衣 by 上山打老虎額

2022-5-20 21:39

  采購棉花,教授人紡織,這些統統都是費時費力的事。
  張靜壹每日要去當值,所以只能將這事托付給王程看顧著。
  王程雖然也要當值,可畢竟,在百戶所裏行動自由,去點了壹個卯,打著巡街的名義,便可以不見蹤影。
  反正……也沒人理妳。
  倒是張靜壹入宮,他心裏有些擔心,宮裏失蹤了壹個宮女,說不定會大肆的追查,而且這個宮女,可是有名有姓的啊。
  畢竟,皇帝臨幸的任何壹個女人,都會專門記錄在案,這是宮裏的規矩,哪怕只是壹個小小宮女,也不能免俗。
  這樣的宮女不知所蹤,誰知道會不會引起重視。
  直到張靜壹從進入宮門,壹路走到了西苑,終於默默地松了口氣。
  宮裏很平靜,就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。
  張靜壹收拾起心情,便進了勤政殿,剛好看到天啟皇帝正皺著眉看著壹份奏疏。
  他顯得怫然不悅的樣子,嘀咕著:“又是要錢,無底洞啊,朕總是餵不飽他們。”
  魏忠賢站在壹旁,安慰道:“陛下……內閣那兒……”
  “朕知道了。”天啟皇帝隨口道:“此事,朕再想想吧。”
  說著,天啟皇帝見張靜壹進來,不禁勉強露出了壹些笑容:“張卿,朕所造的東西,用起來可順手?”
  張靜壹立即道:“十分順手,而且還省了壹大筆銀子,效率也大大地提高了,陛下此舉,真是福澤蒼生啊。”
  福澤蒼生……
  魏忠賢壹副無所謂的樣子,擡頭看著殿梁,就差吹幾聲口哨,表示壹下自己對於這等溜須拍馬之徒的不屑了。
  天啟皇帝當然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重了,啞然失笑道:“朕自己知道,朕的這些小愛好可沒有什麽用,不挨天下臣民們的罵就算不錯了,至於蒼生……這可顧不上。”
  張靜壹想要解釋,天啟皇帝便隨即道:“妳等著,朕這裏有些事要處置。”
  說著,又低下頭來,認真地去看奏疏了。
  這些日子,天啟皇帝變得忙碌起來,畢竟臨近歲末了,朝廷有許多事要處置,哪怕來年開春的不少政務,也要提前布置。
  別看天啟皇帝極少上朝,也懶得去見大臣,卻通過內廷和司禮監,決定著許多的事。
  他是個有想法的人,偶爾提出自己別出心裁的東西。
  當然,絕大多數時候,都是幹不成的。
  要嘛內閣和六部上奏,表示陛下,臣妾……不,臣做不到啊。
  等天啟皇帝龍顏震怒,申飭壹番,於是大臣們又湊壹起,圍繞著陛下的旨意開了幾十個大會和小會,進行了激烈的討論,最後決定擁護陛下的主意,紛紛表示陛下實在太睿智了,臣等壹定要奉旨而行,盡忠職守。
  然後……各部在壹陣贊同和睿智聲中,個個伸手來,要錢!
  陛下的辦法很好,既然要這麽幹,總得給錢吧,皇帝不差餓兵。
  壹聽要錢,天啟皇帝這時便消停了,驟然之間,開始變得佛系。
  大臣們不傻,天啟皇帝也不傻。
  朕若真給了這個錢,十之八九,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。
  再過幾日,君臣們似乎都有了默契,之前熱議的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,憑空消失了。
  滿朝都在裝死!
  張靜壹每日在這勤政殿裏,看的目瞪口呆,臥槽,原來妳們是這樣玩的啊。
  他陡然發現,這大明朝,它不完沒天理了,以前張靜壹以為治理天下便是玩戰略遊戲,皇帝想幹啥了,出個點子,然後暴兵的暴兵,減稅的減稅,繼而軍事力量提高,民心得到了提振。
  可越是每日看著天啟皇帝處置這些軍國大事,張靜壹才知道,治理天下說是玩戰略遊戲也並不過分,只不過是用奔騰2處理器,用著DOS操作系統,在玩文明3,妳鼠標點壹下,好了,然後電腦黑屏……緊接著,循環重啟……
  好在這時候,天啟皇帝疲於奔命,張靜壹卻可以忙裏偷閑。
  又過了半個多月,初冬剛至,這北京城便已是銀裝素裹,鵝毛大雪紛飛。
  小冰河期之後,京城的雪越發的頻繁,無孔不入的冷冽在北國肆虐。
  卻在清平坊裏,壹家棉布的鋪子開張了。
  貨架上,統統都是紡織好的棉布。
  當然,大多都是素色,染色是要花錢的,以當下人們的消費水平,想穿上帶顏色的衣服,還真得有點家底,畢竟這裏不是橫店影視城。
  張靜壹心情很激動,上午開張,便趕著去當值了,吩咐兩個兄長在這好好看店,先看看效果。
  這張家的店,其實還是頗受人關註的。
  畢竟,這滿朝文武,做買賣的也有,可人家是偷偷摸摸的做,大抵是讓自己的親信家人,或者是奴仆出面,或者和商賈合夥。
  張家卻是大張旗鼓,生怕別人不曉得似的。
  再加上這清平坊來往的人雖然大多貧寒,可行人卻是不少。
  這店開張沒多久,便有幾個人進來。
  為首壹個,顯然是外地進京的人,他打量著門臉,進去,卻見這裏擺放著壹排排的貨架,貨架上陳放著許多的布匹。
  只是……這是什麽布……
  摸了摸布紋,似乎和其他各地的布有些不同,布匹的織法和其他市面上所見的大相庭徑,不過……布匹很綿密,分明這布不像是松江布那樣的上等貨,可這織工……卻遠勝那些知名的布匹。
  來人覺得很稀奇,心裏生出了興趣。
  他叫陳六先,也做著壹些小買賣,因而也有壹些見識。
  於是陳六先走向櫃臺。
  卻見在櫃臺後,兩個人坐在條凳上,正在鄧健和王程二人。
  二人都是翹著腳,口裏磕著西瓜子。
  “啊呸!”鄧健將瓜子殼自嘴裏吐出來,眼睛斜著,瞪著陳六先。
  陳六先被這眼睛壹瞪,突然覺得有些不安起來,後襟涼颼颼的。
  “妳來幹啥?”鄧健依舊翹腳,用壹種審問的口吻。
  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來問問……這布……”
  鄧健身軀壹震,抖擻精神:“買布?”
  陳六先撥浪鼓似的搖頭:“不不不,只是先來看看,來看看!”
  鄧健壹聽,不禁失望,隨即,他忍不住咆哮:“不是來買布,莫非是來消遣爺爺的?”
  陳六先已嚇尿了,臉色蠟黃,口裏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  “哎呀,我這小暴脾氣!”鄧健更是大怒,接著從櫃臺下,哐當的抽出了繡春刀來,隨即又啪的壹下,拍在了櫃臺上:“狗東西,妳買不買?”
  壹旁的王程嚇了壹跳,連忙起來,壹把拉扯著鄧健,口裏道:“二弟,二弟,我們做買賣,做買賣呢,不要總動刀動槍。”
  陳六先見邊上有人攔鄧健,方才雖嚇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裏,腦子裏只浮現出黑店二字,現在卻稍稍放寬了壹些心。
  只是又聽拖拽著鄧健胳膊的王程道:“要打要殺,那也等人家不買再砍不遲,何況這裏畢竟是內城,在這裏砍殺,終究不好看,須拉到城外的城隍廟再結果了便是,我們是錦衣衛,又不是那殺千刀的土匪,怎好這樣沒有顧忌。”
  噗通……
  陳六先不爭氣的腿,啪嗒壹聲跪地,此時他已面如死灰,口裏嚅囁了老半天,方才戰戰兢兢道:“我才剛娶妻,上有老母,饒命啊……”
  鄧健聽到娶妻二字,頓時如遭雷擊。
  連這樣的貨……也娶了妻?
  哎呀呀,我的這……暴脾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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