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稍候...关闭

寒門狀元

天子

歷史軍事

桃花村。   正是春季,靡靡細雨糾纏不休。   村如其名,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...

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-AA+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

             

第壹九六三章 誰是奸臣

寒門狀元 by 天子

2019-5-18 20:26

  沈溪回到刑部衙門時,這裏的安保措施已達到最高級別,英國公張懋、國丈夏儒,帶人押送壹批嫌犯過來,據說全都是五軍都督府裏的閹黨成員。
  “……之厚,昨日都督府的確有人鬧事,老朽自作主張把人給拿下,給妳送來,由妳審問!”
  張懋壹副全力支持的態度,面對沈溪時,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,語氣中帶著恭維,跟以前那種心高氣傲誰都瞧不上眼的高姿態截然不同。
  夏儒站在張懋身後,不言不語。
  現在誰都明白,沈溪壹句話就能決定朝中絕大多數官員的前途,誰要是被歸入閹黨,莫說是政治生涯就此結束,很可能會有生命之虞,甚至抄家滅族都有可能。
  沈溪道:“多謝張老公爺把人送來,但之前陛下吩咐,若未牽扯進謀逆案的閹黨成員,暫不會問罪。”
  “那……這些人?”張懋有些為難,人都被抓起來了,如果把人放回去,很可能會鬧出更大的事端。
  沈溪看到張懋遲疑的樣子,立即明白過來,當下壹擺手,朱起和王陵之等人迅速上前聽命,沈溪吩咐道:“把人押送至刑部地牢,慢慢審問,本來這些人應該由五軍都督府自行處置……”
  按照慣例,官兵多由軍規、軍紀約束和懲處,三法司和府、縣衙門很少牽扯進去。張懋笑道:
  “這不是涉及劉瑾謀逆案麽?陛下安排之厚全權負責,那是對妳的信任,老朽豈能不配合?人已送來,如何處置就看妳的了……大可殺壹儆百,讓京師盡早安定下來。”
  “嗯。”
  沈溪點頭,“張老公爺要留下壹起聽審麽?”
  張懋擺擺手:“不必,老朽還要趕回五軍都督府坐鎮……有事妳只管派人通知,老朽保證隨叫隨到。之厚放心,若有人圖謀不軌,但凡老朽在,絕對不會讓其威脅到京師安穩。”
  這話有點放馬後炮的意思。
  實際上現在京師局面已完全得到控制,說這話顯得很虛偽。
  不過這也是官場慣例,就算聽起來敷衍,沈溪不能表現出輕蔑的態度,還得出言表示感謝。
  沈溪送張懋和夏儒離開,然後派人將五軍都督府送來的“閹黨”成員送去刑部地牢關押,此時刑部尚書劉璟和大理寺卿張綸均已卸職,刑部這邊坐鎮的是都察院左都禦史洪鐘,還有暫時留下來處理刑部事務的侍郎張子麟。
  照理說張子麟跟閹黨關系密切,也應該被看管居住,只有證明清白後才能復職,但據沈溪所知,此人在閹黨覆滅後當了十幾年刑部尚書,品性端正,能力卓著,沈溪反復權衡後決定調其來幫忙,此時張子麟猶自有些惴惴不安。
  “沈尚書,不知陛下有何交代?”洪鐘聽聞沈溪自宮中回來,馬上帶人到院子迎接,見面後第壹時間便關切詢問。
  沈溪道:“逆賊劉瑾罪名已定,陛下勾決,今日行刑!”
  “什麽?今日?”
  洪鐘沒料到朱厚照會這麽快誅殺劉瑾。
  沈溪嘆道:“夜長夢多,這可是謀逆大案,難道要給賊逆留下反撲的機會?這次的事情,不能有任何後患!”
  既然朱厚照決心已下,劉瑾死罪不可避免,沈溪不想出現變故,早點兒把禍患去除對各方勢力都有益。
  朱厚照可以就此高枕無憂,沒人跟他爭奪皇位,文官集團則可解心頭之恨,把心思放回朝政上。就算閹黨成員也能松口氣,因為劉瑾壹死意味著這樁謀逆大案將會成為懸案,無人能鼎證他們曾參與其中。
  所以就算洪鐘和張子麟聽到沈溪當日就要殺劉瑾,感覺有些意外,也很快便恢復鎮定,淡然處之,心底卻對殺劉瑾多了幾分期待。
  “沈尚書,不知幾時行刑?”洪鐘問道。
  “自然是正午……淩遲處死,監刑之事就交給張侍郎。”
  沈溪目光炯炯地看著張子麟,言外之意是殺劉瑾的時候,他不會親自出席,壹切都交給張子麟代勞。
  堂堂刑部侍郎,朝廷正三品大員,少有親自擔任監斬官的,但特殊時期,張子麟就算覺得不妥,依然恭敬領命……畢竟沒有什麽比親自送謀逆賊首上路更能證明自身清白,以後如果還有誰指責他為閹黨成員,他也有話說。
  洪鐘再問:“其余涉案的閹黨中人,是否要升堂審理?”
  因五軍都督府那邊押送壹批“閹黨”前來,令刑部衙門內氣氛陡然變得緊張。
  沈溪卻搖頭:“哪些人是閹黨,哪些不是,壹切都交由監察院和六科議定,本官只負責謀逆大案,為官員定性非本官所願。”
  “這就好,這就好。”
  就算自認不屬閹黨的洪鐘,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松了口氣。
  因為皇命在身的沈溪實在太過強勢,若他非要把懲治閹黨的事情攬在手中,那幾乎就是壹言可定人生死,朝廷必然會掀起巨大的風浪。
  現在沈溪表態,只負責審理劉瑾謀逆案,對於朝中大多數人來說都可以松口氣。
  畢竟就算沈溪的資歷再深厚,但這兩年在中樞的時間畢竟不長,很多新上位的官員跟沈溪都不怎麽熟悉,生怕自己被圈定到閹黨之列,就算不死,政治生涯也到頭。
  沈溪帶人進入刑部大堂,道:“諸位不必在此等候,先且去休息,臨近午時前往西市監督行刑便可!”
  洪鐘問道:“要殺幾人?”
  “除了劉瑾外,其余人等就算犯下死罪,也不會在今日行刑。”沈溪道,“暫時只殺劉瑾壹人。”
  洪鐘關心的是張彩、劉宇等閹黨核心成員是否會被懲治,同時張文冕和孫聰等劉瑾幕僚又該如何定罪,現在沈溪說明今日只殺劉瑾壹人,讓他們徹底放下心來。
  沈溪道:“逆賊劉瑾現在可還關押在天牢中?”
  “未敢擅移。”洪鐘道。
  沈溪微微點頭:“本官準備到天牢去見劉閹,可有問題?”
  洪鐘和張子麟對視壹眼,隨即洪鐘道:“沈尚書要去見劉瑾,可是要再詳細審問?”
  沈溪道:“算是吧,有些事尚未得到核實,哪些人附逆壹同謀反,還是要親自審問過劉閹才知曉……去安排壹下,本官要在行刑前見劉閹壹面。”
  “在下這就去安排。”
  張子麟得到洪鐘眼色指示,馬上行禮後去了。
  ……
  ……
  天牢內,所有犯人都被移到別處,偌大的地方只留下劉瑾壹個犯人。
  光是看守劉瑾的獄卒,就有七八十人,這還不算沈溪派來的親衛,整個天牢都為劉瑾壹人準備。
  沈溪帶著王陵之和朱起壹起到了天牢,看守的獄卒趕緊讓開道路。
  張子麟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溪身後,小聲提醒:“沈尚書,天牢內有些雜亂不堪,是否需要派人收拾壹下?”
  沈溪明白,天牢條件不怎麽好,因為大多數案子在府縣便已結案,只有少數大案要案才會送到刑部來,故此天牢少有犯人,有的話要麽是等候秋後處決的重犯,要麽是即將判刑的要犯,能進到這裏,都事關重大,要是長期關押的話通常都會挪到別處。
  “不必了。”
  沈溪舉手阻止,“我只是來見壹下劉閹,不需太長時間……裏面汙穢,張侍郎就在外面等著吧。”
  張子麟楞了壹下,他本想跟沈溪壹起進去,聽聽沈溪跟劉瑾說些什麽,但見沈溪沒有請他壹起問話的意思,腦子壹轉,便識相地不再向前壹步。
  沈溪帶著王陵之和朱起進入天牢。
  刑部大牢分天牢和地牢,天牢條件要比地牢好很多,這裏到底建在地上,通風條件優越,而且刑部這邊很開明,只要犯人的經濟條件允許,能用金錢換取相對舒適的環境。
  不過就算如此,天牢內還是彌漫壹種怪味,讓人忍不住掩住口鼻。
  沈溪信步向前,獄卒小心翼翼在前領路,眾人壹路來到天牢最深處,只見劉瑾蓬頭垢面坐在鋪著麥稈的地上,身上的繩索沒有解開。
  “嗯?”
  劉瑾聽到聲音,馬上側過身,當他見到沈溪到來時,原本閃爍著精光的眼睛突然形如死灰。
  沈溪沒有讓獄卒打開牢房大門,壹擺手,獄卒自覺退下,就連王陵之和朱起等人也站得遠遠的。
  沈溪到了牢門外,劉瑾壹臉慘笑地看著沈溪,沒有說什麽,因為他知道這會兒說再多都是徒勞,沈溪絕對不會放過他。
  沈溪道:“陛下禦批,今日劉公公便要上路。”
  “沈之厚,妳可真是陰毒,連多壹天都等不及就要咱家受刑,妳是怕陛下改變心意吧?”
  劉瑾的堵嘴布已被獄卒取掉,但之前掙紮壹晚,又在公堂和牢房裏喊冤,嗓子早已沙啞不堪,說話顯得有氣無力。
  沈溪神色間滿是無奈:“正如劉公公所言,所有人都怕陛下回心轉意,因為陛下以前太相信妳,幾乎是予取予奪。誰知道妳居然不顧念皇恩,做出有悖倫常之事……妳辜負陛下信任,選擇謀逆時,應當料到會有今日結局!”
  “咱家沒有謀逆!”劉瑾憤怒地反駁。
  沈溪道:“妳是否謀逆,本官說了不算,此乃陛下欽定……妳不必奢望見到陛下,陛下親眼見到從妳府中起出的證物,根本就無心見妳……昨日陛下可受驚不小!”
  劉瑾淒慘地笑道:“沈之厚啊沈之厚,妳果然每下壹步棋都算好幾步,想來在妳回京途中,便已經安排好這壹切了吧?”
  “本以為妳被咱家所懾,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,誰知妳居然還是找到機會跟陛下進讒言……說,是誰幫的妳?”
  沈溪沒有回答劉瑾的問題,搖頭道:“是誰幫的我,已無關緊要,這朝中妳得罪的人難道少了嗎?”
  劉瑾悔恨交加:“早知道如此,就該把陛下身邊那些個小人全都除掉,如此也就沒了今日之禍。沈之厚,妳笑到了最後,咱家沒算到妳居然會費盡心思栽贓陷害咱家,咱家看錯了妳,本以為妳是個正人君子,誰想……唉,咱家已認輸,妳來此作何?難道想看咱家倒黴的模樣?”
  說話時,劉瑾打量沈溪,臉上滿是疑惑。
  劉瑾不明白沈溪為什麽要在行刑前來見他壹面,他不覺得沈溪是那種喜歡耀武揚威之人。
  沈溪道:“別怪我,妳死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,無論是恨妳的人,還是曾歸附妳的人,只有妳死去,他們才能松口氣,我來其實只是想問清楚,妳手上到底有多少人的罪證?”
  “什麽意思?”劉瑾皺眉道。
  沈溪瞇著眼打量劉瑾:“妳這兩年完全控制了朝堂,就算那些忠直的大臣,也為妳所用,這足以證明妳的手段很多,非但讓陛下信任妳,還能令朝臣俯首帖耳,手頭肯定掌握了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東西……”
  劉瑾冷笑不已:“好妳個沈之厚啊,居然想拿這些東西來要挾朝臣?”
  “意思就是有了?”沈溪問道。
  劉瑾道:“就算咱家有,也不會交給妳,這些東西會隨著咱家壹起進入墳墓,除非……妳讓咱家見陛下,或者妳去跟陛下求情,讓咱家可以活命……”
  不知不覺間,劉瑾居然跟沈溪講起了條件。
  沈溪打量劉瑾,搖頭道:“劉瑾,說實話我很佩服妳,這麽多年來,妳經歷起起伏伏,最後能有今日之成就,雖然是時勢造英雄,但妳本身的能力不容抹殺。若非妳日益驕縱貪得無厭,或許妳還能興盛許多年……”
  “陛下給妳定了死罪,且是淩遲,這已是無從改變的事實,不過到底是第壹刀便讓妳斷氣,還是最後壹刀……就要看妳是否識相了!”
  “妳……!”
  劉瑾的臉抽搐得厲害。
  沈溪道:“我不是嚇唬妳,今日正午妳就要面臨行刑,若妳要頑抗到底的話,那從今日午時到日落,怕是妳都要在巨大的痛苦中忍受煎熬,看著自己的皮肉被人壹刀壹刀割下去,身體上的疼痛反而是小事,那種精神上的羞辱才是最打擊和折磨人的……難道妳不想自我了斷?”
  “妳……妳會給咱家自我了斷的機會嗎?”
  劉瑾好強慣了,此時卻恐懼得渾身瑟瑟發抖,骨氣早就不復存在……淩遲處死所受的痛苦遠超想象,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千倍萬倍。
  沈溪道:“妳想在這裏尋求自我了斷?那是不可能的事情!只有讓劊子手第壹刀便結束妳的性命,這點我還是能承諾的。”
  劉瑾苦笑壹下,道:“沈之厚果然心狠手辣,可惜天下人都被妳的年紀和外表所蒙蔽。”
  “沒辦法。”
  沈溪道,“以前我太過仁慈,妳並非第壹個要害我之人,也絕對不是最後壹個,其實在妳攀登高峰的路上,我有很多下手的機會,但都放過了,誰想妳竟然會變本加厲,我要是再不反抗,就只能坐以待斃了。”
  “我相信今日之事過去後,更多的人會將我當作眼中釘、肉中刺,我只能收起婦人之仁,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”
  劉瑾咬牙切齒:“沈之厚,妳才我是大明最大的奸臣,誤國之人並非我劉某,而是妳沈之厚!”
  
  
  Ps:書友們,我是天子,推薦壹款免費小說App,支持小說下載、聽書、零廣告、多種閱讀模式。請您關註微信公眾號:dazhuzaiyuedu書友們快關註起來吧!
  
  
上壹頁

熱門書評

返回頂部
分享推廣,薪火相傳 杏吧VIP,尊榮體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