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4章 城墻交談

　　黃老的手壹頓，隨即，不安地緩緩開口：“那事只調查出他是獨自離開的園區，並不清楚他去做了什麽，屍檢結果確實是他殺，估計是去見什麽人，反被殺害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鷹面人語氣微寒：“妳是什麽結果都沒調查出來！”
　　“沒辦法！線索太少，加上...”
　　“我不喜歡聽廢話，”約瑟打斷了黃老的解釋，“還有這所謂的認罪書有個屁用！黃嚴生，我也警告妳，這次上下園區合並的事情，本來和我沒太大關系，但我清楚壹件事，壹個園區只需要壹個負責人，也只允許有壹個聲音。”
　　“我...”
　　黃老顯然有點猝不及防。
　　“最終的決定權並不在任何人身上，我這麽說妳應該明白，如果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，不需要輸掉這次競爭，我也會替秦明把妳踢出這場遊戲。”
　　“明白了...”
　　黃老低下了頭。
　　“那個小野是怎麽回事？”
　　鷹面人隨即又問。
　　“剛正式加入a園的人，身份不太對勁，可能是韓政安插進來的探子。”
　　“嗯...調查壹下，這事妳也得擔責，算上襲擊事件造成的損失，我真的對妳有點失望，黃嚴生，妳應該記得，當初是誰把妳推上這個位置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！是您！”
　　“知道就好！妳最近的失職，讓我很難辦！”
　　鷹面眼神有幾分冰冷。
　　“我會盡快彌補！”
　　“約瑟的事情交給我來調查，園區所有的日常事宜，暫時都交由其他人來處理。妳只需要負責壹件事，去徹查那個叫小野的女人，尤其要搞清楚他跟張佑林之間存在什麽關系。”
　　“張佑林？”
　　黃老有點錯愕，這兩個人，八竿子打不著，能有什麽關系？
　　“對！調查細致壹點，這次的墜機，不是韓政的布置，背後有張佑林的影子。”
　　“明白了！”
　　……
　　“陳哥！”
　　“妳們的機會來了！”
　　去人事大樓招聘組的時候我面帶笑意。
　　“機會？”
　　所有人眼巴巴地望著我，最近園區鬧得這麽嚴重，他們多少也收到林立派系倒臺的消息。
　　“沒錯！”
　　我嘴角含笑望向他們。
　　這些人未嘗不可成為我重要的勢力組成部分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倘若時間如同鐘表能再撥回從前，或許我會做出不壹樣的選擇，無法重來的人生，總是充滿遺憾、後悔與自責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棺房...
　　壓抑的空間裏彌漫的不是想象中的血腥氣味，而是壹股刺鼻發酵的消毒水味道。
　　沒人願意耐心去清理血漬，更沒有可能，去打掃那些骯臟的角落。
　　於是乎...
　　治本的消毒水就成了這裏最常見的物品。
　　已經習慣這裏的我，在壹扇門前停下。
　　沈默片刻之余...
　　身後走來幾人出聲將我攔下。
　　“我想找邢代表，到處都沒瞅見，就來這裏看看。” 我回過頭，“怎麽？這裏不能進，還是不讓進？”
　　我的話讓阻止的人躊躇了壹會，會中文的那人，猶豫著方開口：“您不能進！”
　　“誰的意思？老刑還是...”
　　我眼神在幾人之間來回掃。
　　身後的門也在短暫響起之後打開，走出來的老刑平靜回答：“這是規矩！”
　　我扭回頭門已經關上。
　　上身短袖下身筒裙也叫隆基打扮的老刑揮手讓我身後的幾人離開。
　　“妳找我？”
　　我沒有回答，老刑沈默著，仿佛等待的時間長短，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　　於是他也沒說什麽，纏滿繃帶的手臂擡起，低頭張嘴咬在手腕打結處，將繃帶束緊後壹言不發地往前走。
　　我則跟在他身後，兩人之間，似乎有了默契，都喜歡在沈默中得到對方的肯定。
　　壹路跟著他從那條階梯走到軍營再登上城墻。
　　墻外只有遠處山腳下的壹片星點燈火。
　　擡頭...
　　天空不見繁星，濃雲密布翻卷。
　　雨季從未過去只是暫時停歇...
　　守衛的軍人也很懂事，並沒有往這裏巡邏，以免引起兩位上司的不快。
　　蟲鳴依舊...
　　仿佛是這裏除開雨夜外唯壹不變的黑暗伴奏。
　　“波丹拓離開園區回去忙統壹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統壹？”
　　老刑的開口也讓我微微扭過頭，與他並肩站在墻邊眺望的我，方從風景中回過神來。
　　“嗯！這裏的主人，給了他壹批軍火，還有雇傭軍的協助，想要將這個地方暫時劃到壹個聲音下。”
　　“野心可真夠大！”我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手腕足夠的話，野心？呵呵，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。”老刑微微搖頭，隨即指向前面的田野，“妳看看這裏種的是什麽植物。”
　　“油菜。”
　　不遠處的小鎮到這裏之間是平坦的土地，可能經過大雨洗禮，玉米已經收獲後，就換成了成長期比較短的油菜。
　　“妳知道以前這裏種的是什麽嗎？”
　　老刑再度問。
　　“大煙。”
　　我的回答依舊平靜。
　　“妳知道？”
　　老刑詫異地望著我，我則平靜回答：“猜得出來，金三角，不種這玩意能種什麽。”
　　“那現在為什麽沒有了呢？”老刑繼續追問。
　　“呃...”
　　這個問題換我語塞起來。
　　“不知道？”老刑方滿意地扭回頭，“以前那種讓人瘋狂的東西只能從植物中提取，後面就不是這麽壹回事了，即便沒有作物原材料，也可以通過化學手段，進行制造提取，甚至新的東西，效果更好成本更低，慢慢地，這些舊的東西便開始退出人們視野。”
　　“妳是說...”
　　我從老刑的話裏聽出壹些潛在的意思。
　　“世界上最暴利的行業之壹，自然會有無數人投入其中，也會研發出許多新玩意。”老刑自顧自地說著，“人心是貪婪的！緬北從來沒有幹凈過，這裏的土地重新種上了莊稼，但流連於此的罪惡，卻從未消散過半分。”
　　“陳安！”
　　似乎已經感慨完，老刑才回歸正題：“a園區不僅是開發治病的藥物，也有這種能讓人瘋狂的東西。這也是我最後要提醒妳的事情，能得到他們的青睞固然很難得，但是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