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如此隨意

　　正在開城門的將士聽到吳懿的喊話，便要重新關上城門，壹只手卻抵住了城門，顧誠看著眼前壹臉不滿的蜀軍，咧嘴壹笑，露出森森白牙：“兄弟，城門都開了，為何不放我等進去？”
　　“將軍有令……”那蜀軍想要說什麽，雙目卻陡然睜的老圓，壹把尖刀不知何時已經沒入他的胸膛。
　　“動手！”顧誠貓腰，自那蜀軍的腋下滑進去，手中已經多了兩把短刀，兩道寒光閃過，兩名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蜀軍將士便被抹了脖子，鮮血噴濺，驚怒的瞪著顧誠，卻被顧誠回身兩腳踹飛，將想要上前的幾名蜀軍撞倒。
　　也在這會兒功夫，之前還壹副要死不活，得過且過的“潰軍”，陡然變了個人壹般，兇猛無比的從城門的縫隙裏沖進來，但見刀光亂閃，只是片刻的功夫，城門下的十幾名蜀軍將士便被殺戮壹空。
　　吳懿站在城頭上焦急的往下看，雖然看不到城門洞裏面的情形，但自下方傳來的慘叫聲卻聽得真切，面色大變，扭頭看向身後的副將道：“還不帶人將這些人趕出去！收起吊橋！”
　　“喏！”副將有些心虛，若非他幾次相勸，也不可能讓這些人入關，如今出了事若將這些人攆出去還好，若不能，自己恐怕罪責難逃。
　　連忙帶了壹隊將士便往城下沖去，幾名將士開始扳動絞盤，想要把吊橋先拉起來。
　　“切斷繩索！”顧誠率人將城門洞內的蜀軍清理完畢，眼見吊橋要收起，連忙扭頭，對著眾人厲聲喝道。
　　人群中，立刻沖出四人，分向兩側，兩人雙手交疊，另外兩人踩著同伴的手臂，借著同伴上托之力，飛身躍起，人在空中，已經抽出短刀，幹凈利落的將牽引吊橋的繩索斬斷，同時有壹人來到城門下，對著天空射出壹支響箭。
　　銳利的嘯聲刺破蒼穹，原本不緊不慢的漢中部隊，突然加快了行軍速度，朝這邊飛奔而來。
　　“無恥蠢賊，安敢欺我！？”副將已經帶著人馬下來，看著吊橋被切斷，當即大怒，帶著壹隊將士便往上沖。
　　“亂箭射之！”顧誠冷哼壹聲，抖手間，手中已經多了壹把小弩，特戰營將士手中也都人手壹把，這小弩乃特戰營標配，是按照葉昭的隨身弓弩打造而成，精巧方便，十五步內可以射穿板甲，見得蜀軍過來，特戰營將士迅速在城門洞中分列數排，扣動手中機括，壹把把細小的弩箭破空而出，落在人群中。
　　這些弩箭乃特制小型弩箭，因箭身細小無法射遠，卻也因此難以防禦，沖來的百余名蜀軍成片被射殺，余下的也是心膽俱裂，四散逃開，只余壹名副將，他是恨極了這些人，若不拿下城門，被人攻破，自己也沒活路，是以拼了性命撲上來，舉刀便往壹名將士頭上砍去！
　　特戰營將士可不是尋常士兵，見狀身子壹側，手中短刀已經狠辣的朝著副將腦門兒紮過去。
　　那副武藝原也不錯，只是沒想到這幫人竟然如此狠辣，身手更是矯健，壹時不查之下，險些被壹個小兵要了小命，也是他反應快，及時將頭壹低，避開了這壹刀，然而他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，不等他再做任何動作，另外兩名將士在他動手的瞬間已經靠近，兩枚短刀刁鉆的自他後腰刺入。
　　“噗噗~”
　　兩聲悶響聲中，副將身子壹顫，發出壹聲慘嚎，這兩刀下去，就算不死，人也廢了，然而未等他繼續嚎叫，之前那名將士壹刀刺空，眼見副將因為疼痛直起了脖子，反手便是壹刀割裂了他的咽喉，慘嚎之聲戛然而止。
　　吊橋沒有放下，副將也沒有消息，城樓上，吳懿看著已經沖到關下的敵軍，面色大變，咬牙道：“放箭！城門還未關閉麽！？”
　　“將軍，老將軍戰死了！”城樓下，傳來將士的驚呼聲，讓吳懿壹瞬間感覺手足冰涼。
　　此時再想搶回城門已經來不及了，漢中兵馬已經沖到了關下，迎著稀疏的箭簇，蜂擁而入！
　　城下傳來壹陣陣廝殺聲，吳懿拎著寶劍，手扶女墻，低頭看著在壹瞬間被湮沒的蜀軍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，這座綿竹關，原本是足矣帝黨十萬雄兵，如今卻如此輕易的便被漢中兵馬攻破。
　　廝殺聲並未持續太久，隨著源源不絕的漢中兵馬湧入關中，蜀軍幾乎很難組織起像樣的抵抗。
　　人群中，壹將躍馬而出，擡頭看向城樓上殘存的蜀軍，朗聲道：“我乃葉侯麾下先鋒官張遼，綿竹關已破，不知綿竹關主將吳懿何在？”
　　吳懿深吸了壹口氣，低頭看向張遼，朗聲道：“本將軍便是，將軍要勸降？”
　　“吳將軍莫要誤會！”出乎吳懿的意料，張遼並未勸降，只是朗聲道：“我主有過明令，他最敬佩氣節之士，若將軍願降自然最好，若將軍不願，我主可給將軍壹個體面地死法！”
　　吳懿聞言臉上肌肉壹陣抽搐……這套路有些猝不及防！什麽叫體面地死法？
　　張遼讓人牽來壹匹戰馬，對著吳懿道：“將軍請觀此馬。”
　　吳懿不解，看馬做什麽？
　　卻見張遼陡然壹刀將戰馬斬殺，在吳懿愕然的目光中，朗聲道：“我等軍人，最高的榮耀，便是馬革裹屍還，將軍若肯自裁，遼便以此馬皮革為將軍裹屍，戰後定會將將軍遺體送歸故裏！”
　　吳懿面色有些發黑，他還沒說要壹死全忠義，就把馬給殺了，若他此刻選擇投降，讓別人怎麽看他？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。
　　按照勸降的常規流程，不是應該再三勸降之後，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歸順嗎？葉昭這究竟是省略了多少步？
　　實際上這也是葉昭準備壓服劉焉麾下壹眾官員的心裏戰術，如果吳懿選擇死，那就什麽話都不說，死就是了，若是活，這尊嚴就被折了，而且還是自己折的，以後面對葉昭的強勢，這些人也會順理成章的被壓服。
　　這跟劉焉殺蜀中豪強是壹個道理，不過葉昭這壹招顯然更有效壹些。
　　猶豫片刻之後，吳懿嘆了口氣，丟掉手中的寶劍道：“末將……願降！”